Iris

【囧你】初恋（三）

最初的心动

初到孤儿院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陌生，不认识的大人，看起来都是哥哥们的男生，你紧紧抓着文泰一的衣角，表示自己并不想和哥哥分开。

“我不要一个人睡…”你被院长拉着往单间里去，回头看亲哥逐渐消失在走廊拐角。

孤儿院里男孩子多，哥哥们自然都好奇地来看你这个小妹妹，你只是跟着文泰一，害羞地和大家打招呼。

“Hi，我是徐英浩，平时就叫我英浩哥吧。”

率先打破僵局的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，你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哥哥，咽了口唾沫，在他伸出来的手上握了一下。

徐英浩很粘文泰一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，总是跟在他后面“泰一哥”“泰一哥”地喊，偏偏文泰一是个很佛系的人，从来没有对他表示过不喜欢的情绪，每次都淡淡地“嗯”一声，然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。

“泰一哥，你不出来玩吗？”徐英浩从窗户里探进头，身子挂在树枝上。

“你们玩吧，我在看书。”文泰一笑笑，转头问你要不要和哥哥们一起玩。

你摇摇头，但心里对窗外的阳光是生出了那么一丝向往。

“来吧，很有意思的。”徐英浩又说了一遍，你感觉自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。

出于好奇心你跟着徐英浩和金廷祐一起爬上了那个歪脖子树，从窗户把手伸进去和阳光捉迷藏，拿着镜子逗文泰一叫他别再看书。最终他也爬上树梢，四个人威风地在枝杈上叉腰让郑在玹给你们拍照。

“下来的时候小心点！”徐英浩率先跳下了下去，金廷祐看看你又看看树下，问你会跳吗。

“你先跳，我、我跟着你下去。”你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害怕，故意嘴硬道。

文泰一很相信你，坐在你身后做你稳稳的后盾。

其实你是第一次爬这么高，和哥哥一起的时候每天只是看书和散步。文泰一走路很慢，像老大爷似的背着手走在你前面，你拽着他的衣袖，摇摇晃晃地跟着。

“不着急哦，我们慢慢走。”

小孩子对高处有天然的害怕，可是回头看看亲哥一脸和平常没有区别的表情，你开始相信跳树这个事情也没有那么吓人。想都没想就闭上眼往下跳，徐英浩甚至没有回过神来，你已经扑通一声在地上打了个好几个滚，手臂撞到花基，发出咚的一声。

“珍妮！”

文泰一以从未有过的敏捷从树上下来飞奔到你身边，金廷祐愣了一下也跟着跑过来，反应最快的是徐英浩，他本来打算在底下接你一把，发现你根本没往自己身前落的时候就跟着你挪了好几步，差点被树枝绊了一跤。

你抱着手臂疼得大哭，在旁边观察植物的金道英也被吓了一跳，和大家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你送到医务室。

院长闻声赶来查看，对几个男孩子厉声斥责，金道英也不明所以地跟着挨了骂。文泰一只想快点去看你所以一直点头认错，徐英浩站出来说是自己没有接住你才导致你受的伤，主动要求接受惩罚。

“是我害妹妹受伤的，我要对她负责。”

徐英浩说到做到，好几个星期都亲自照顾你，比亲哥还要上心，和他相处的时间自然地变多，逐渐开始依赖起他来。

“英浩哥我想吃雪糕。”

“英浩哥你陪我玩一会儿吧，哥哥他不理我。”

“英浩哥……”

徐英浩总是随叫随到，好像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，不会做饭他就去找李泰容请教，零花钱用完了他就去找院长说这是为了补偿给你的精神损失费。你以为他最近迷上了打扫卫生，其实是他答应院长用体力劳动来换给你买零食的钱。

文泰一自然是有点觉得你被溺爱过了头，他嘴上不说，眼神里却总是透着无奈。等你手好了之后他立马让徐英浩别再那么宠着你，不过你早就习惯了黏着你的英浩哥，面对桌前文泰一给你布置的作业完全提不起兴致。

“英浩哥，我想出去玩。”

你瘪着嘴，矫揉造作地说自己手还是疼，没办法集中精神。

徐英浩苦笑着说被泰一哥下了死命令，不许在你学习的时候打扰你。

“不嘛……现在真的不想看书……”

“我还想去摸摸太阳……”

你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，还想着爬上高处晒太阳。徐英浩担心地问你不怕再掉下来吗，你说不是有哥在吗。

“英浩哥不会再让我受伤的对不对？而且我也没有那么笨，不会随随便便往下跳了。”

于是徐英浩带着你悄悄溜出了孤儿院，路过文泰一的时候他在门廊下睡觉，膝盖上搁着看到一半的书。你们一前一后一大一小沿着墙根走，阳光柔和地笼在你们身上，像温度刚好的巧克力牛奶。

路边有一排行道树，另一边是片老旧小区的围墙，平时有小猫小鸟之类的路过。你借着徐英浩的肩膀爬上墙头，闭眼抬头接受阳光的抚摸。

"英浩哥你要上来吗？"

没有回应。你低头往下看，那颗棕黑色头发的脑袋不知道去了哪里，墙根下空空的，你不知道怎么下去，心里一急，忍不住放声大哭。

"珍妮！珍妮！是我！看看下面！"

熟悉的声音传来，你忙把眼泪擦干向下看去，是徐英浩端着两杯喝的站在阴影里喊你。

"英浩哥……你去哪里了……我下不来……呜呜呜……我害怕……"

徐英浩握着纸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，赶紧找了个地方把东西放好，尝试着找个地方爬上去陪你。无奈这四周只有墙壁，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。

"珍妮！看着我！我在这里！别怕，我会接住你的！"

他示意你往下跳，张开双臂表示自己可以接住你。说实话这次还没有上次爬树来的高，但后怕像潮涌一般卷上你心头，双腿颤抖着在原地失了自信。

徐英浩卯足了劲踮脚尖，手指头似有似无地能碰到你。

"珍妮不害怕好不好？你看我能碰到你，不是很高的，你可以跳下来的对吗？"

"可是，我……"

"这次我一定会接住你的！"

你不知道这次自己有没有闭眼，只知道看清周围的时候自己正趴在徐英浩怀里，被他紧紧搂着，能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。

"哥、哥哥……你没事吧……"

徐英浩摸摸怀里的小脑袋，感觉到小人在发抖，看来是真的吓坏了。

"嗯，我没事。"

你完全没意识到要起身，抱着徐英浩不舍得放开。他也心悸未过，抱着你躺在地上，任由阳光照在自己脸上。

回家后自然是挨了院长和亲哥一顿骂，所幸今天的墙头真的不高，两个人都没有伤到骨头，只是浑身上下磕得厉害，像刚打完架的小屁孩。

"哥你不要生气了嘛……我以为不乱跑出去玩了……"

文泰一是真的快要被自己的亲妹妹气死。不好好看书学习不说，脑子也笨，一次跳下来受伤还不懂得吸取教训，非要摔第二次才肯罢休。

他就这一个妹妹，怎么就不能让他省心一点呢。

都怪徐英浩宠着她。

徐英浩知道文泰一多少对自己有气，主动低声下气地道歉，也不让你替自己说话。你担心地看向文泰一，怕他暴走搞出什么更大的事情来。

"乖，你出去一下，我和你英浩哥有话要说。"

至今你也不知道那天他俩到底说了些什么，回忆随着成长逐渐变得模糊，只记得那天的阳光，徐英浩的心跳，还有关系越来越僵的亲哥。

“后来你不爬墙了，每次都说要来这里买饮料，那我自然是一百个赞成，至少你不会再陷入危险，我也不用挨泰一哥骂了。”徐英浩笑着摸你的头。

“现在珍妮是大姑娘啦。”

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傻事你不禁有些汗颜，庆幸自己身上没留下什么病根子，徐英浩也一直活蹦乱跳的。现在身后的墙垣对于你们来说根本只是小菜一碟，徐英浩更是伸长手臂就可以抱到墙沿上的猫，或者把你的饮料举得高高的，两人在从未变过的阳光底下嬉闹。

“把我的饮料还给我！！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努力跳高来拿吧！”

你心里到底还是依恋徐英浩，被太阳烘久了人也变得软乎乎，想要找个东西靠着抱着。手里的巧克力牛奶已经不再温热，喝一小口，竟有些甜得发腻。

最近文泰一觉得自家妹妹不是很对劲，除了听李泰容说上班的时候经常走神，在家吃饭的时候也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让陪弟弟们玩也提不起劲，急得朴志晟跑到自己这里哭诉，说姐姐心情不好，看起来好可怜。

作为哥哥自然是要关心妹妹，可几次找机会都没有成功，不是没空就是被避开，有些尴尬地看你独自在院子里浇花，半天只在你走过来接水的时候说了句“有话和你说”。

你只记得有人和你说话，甚至没发现是说话的人是亲哥。顺着声音抬头，才发现文泰一正皱着眉头看自己。

“怎么了哥？”

“还问怎么了，”文泰一叹气，“我还想问你呢，整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，是不是有心事。”

“没、没有啊……”

你并非撒谎，也并非和亲哥闹别扭，只是确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自从那天和徐英浩出去喝咖啡，心里就跟乱麻似的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得微妙起来。他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你说话，来店里买花，有时甚至到后院来，名义上是找李泰容，其实是在你旁边看你剪枝插花，还总想帮你搭把手，好几次差点弄伤他自己。

“英浩哥你出去吧，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“sorry，我还是在旁边看着你吧。”

他好像有点委屈，退到一边闭上嘴不出声了。你终究也是被盯得无法集中精神，跑到前面找李泰容诉苦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泰容哥我今天不干了，明天再剪吧……”

“怎么了？明天要送花束的，今天不剪怎么行。”

“那晚一点再弄……我想出去透口气……”

“…行，你去吧，早点回来。”

李泰容见徐英浩给自己使眼色，无奈地松了口，转手把店门口的open换成了closed。

“反正这个点没什么客人，我也早点下班去帮泰一哥做饭吧。”

你和徐英浩目送李泰容进了正院，在墙外面面相觑。

“泰容哥最近怎么总是往哥那里跑，有那么多悄悄话说吗？”

“也许是真的有事也说不定呢。”徐英浩看着厨房的亮光略有所思。

“随便他们，反正我管不着。”看徐英浩没帮着你说话，心里莫名的烦乱，甩掉他独自回了房间。

房间里也种了不少你自己喜欢的花，玫瑰的花期快要过去，几抹粉色在窗台上摇摇欲坠。你走过去摸了一下，不小心划破了手指。

“叩叩”没想到徐英浩跟了上来，刚推开门就看见你捂着手，蹲在地上好像很疼的样子。

“我敲门了…你没回应我就擅自进来了…抱歉……手给我看看…”

他好像很清楚你的房间布置，轻车熟路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酒精和创可贴，半跪在地上捧着你的手，轻轻地把棉签往伤口上按。

“小伤而已，我没事的…”你本来只是想找创可贴包一下，反正这些年也没被少扎。泰容哥手上也有好些伤口，他照样不在意，只当作是自己职业生涯的奖章。

“不行，别听泰容瞎说，弄不好会感染发炎的。”徐英浩异常坚持，握着你的手腕不肯松开。

“疼…！你放手……”

“为什么总是不肯放我一个人……”

徐英浩这才送了劲头，反问你为什么最近老躲着他。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“那你现在抬头，看我的眼睛。”

“说你不想见我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，你明白自己最近的情绪都来自于眼前的这个人，嫌他烦是因为自己害怕面对，却也怕事情还会像小时候一样令自己失望。

“哥到底为什么要缠着我……”

徐英浩松开了握着你的手。

“因为，我可能，有点喜欢你吧。”

“不对，应该是很喜欢你。”

你呆望着他的嘴唇开合，没有注意到门外面站着另外两位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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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意外下一章完结

拖了很久真的非常抱歉Ó⁠╭⁠╮⁠Ò